千里枫林烟雨深,无朝无暮有猿吟。停桡静听曲中意,好是云山韶濩音。
杂曲歌辞 其三 欸乃曲(欸乃,棹船声也)(唐·元结) 押侵韵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元好问《论诗三十首》: 切响浮声发巧深,研摩虽苦果何心?浪翁水乐无宫徵,自是云山韶濩音。自注:“水乐,次山事。又其《欸乃曲》云:‘停桡静听曲中意,好是云山韶濩音。’”宗廷辅《古今论诗绝句》解云:“元次山诗,自在方圆之外。末句即以其所作《欸乃曲》拟之。”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徐充云:有幽渺无穷之趣。周珽云:烟雨晦暝,猿吟朝暮,此际“欸乃”时发,静而听之,自有无穷幽思,谁谓山讴野唱,非清庙、明堂之响,不足以娱耳也。 《历代诗法》:微变《竹枝》。 杂曲歌辞 其三 浪淘沙(唐·刘禹锡) 押真韵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唐诗鉴赏辞典》: 这是一首怀古诗。题中的汴河,唐人习指隋炀帝所开的通济渠的东段,即运河从板渚(今河南荥阳北)到盱眙入淮的一段。当年隋炀帝为了游览江都,前后动员了百余万民工凿通济渠,沿岸堤上种植柳树,世称隋堤。还在汴水之滨建造了豪华的行宫。这条汴河,是隋炀帝穷奢极欲、耗尽民膏,最终自取灭亡的历史见证。诗人的吊古伤今之情、历史沧桑之感就是从眼前的汴河引发出来的。 首句撇开隋亡旧事,正面重笔写汴河春色。汴水碧波,悠悠东流,堤上碧柳成阴,柔丝袅娜,两岸绿野千里,田畴相接,望中一片无边春色。悠悠而去的汴河流水,引人在想象中瞩目于两岸千里春色,使本来比较抽象的“无限春”三字具有鲜明的形象感,不着痕迹地过渡到第二句。刘禹锡《杨柳枝》说:“炀帝行宫汴水滨”。第二句中的“隋家宫阙”即特指汴水边的炀帝行宫。春色常在,但当年豪华的隋宫则已经荒废颓败,只留下断井残垣供人凭吊了。“已成尘”,用夸张笔墨强调往日豪华荡然无存,与上句春色之无边、永恒,形成怵目惊心的强烈对照,以见人世沧桑、历史无情。“台城六代竞豪华,结绮临春事最奢。万户千门成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刘禹锡《金陵五题·台城》),包含在“隋家宫阙已成尘”中的意蕴,不正是这种深沉的历史感慨吗? 一、二两句还是就春色常在、豪华不存这一点泛泛抒感,三、四则进一步抓住汴水春色的典型代表──隋堤柳色来抒写感慨。柳絮春风,飘荡如雪,本是令人心情骀荡的美好春光,但眼前这汴河堤柳,却绾结着隋代的兴亡,历史的沧桑,满目春色,不但不使人怡情悦目,反而让人徒增感慨了。当年隋炀帝沿堤树柳,本是为他南游江都的豪奢行为点缀风光的,到头来,这隋堤烟柳反倒成了荒淫亡国的历史见证,让后人在它面前深切感受到豪奢易尽,历史无情。那随风飘荡、漫天飞舞的杨花,在怀着深沉历史感慨的诗人眼里,仿佛正是隋代豪华消逝的一种象征(杨花的杨与杨隋的杨也构成一种意念上的自然联系,很容易让人产生由此及彼的联想)。不过,更使人感怆不已的,或许还是这样一种客观现实:尽管隋鉴不远,覆辙在前,但当代的封建统治者却并没有从亡隋的历史中汲取深刻的教训。哀而不鉴,只能使后人复哀今人。这,也许正是“行人莫上长堤望,风起杨花愁杀人”这两句诗所寓含的更深一层的意旨吧。 怀古与咏史,就抒写历史感慨、寄寓现实政治感受这一点上看,有相通之处。但咏史多因事兴感,重在寓历史鉴戒之意;怀古则多触景生情,重在抒今昔盛衰之感。前者较实,后者较虚;前者较具体,后者较空灵。将李益的这首诗和题材、内容与之相近的李商隐咏史七绝《隋宫》略作对照,便可看出二者的同异。《隋宫》抓住“春风举国裁宫锦,半作障泥半作帆”这一典型事例,见南游江都所造成的巨大靡费,以寓奢淫亡国的历史教训;《汴河曲》则但就汴水春色、堤柳飞花与隋宫的荒凉颓败作对照映衬,于今昔盛衰中寓历史感慨。一则重在“举隅见烦费”,一则重在“引古惜兴亡”。如果看不到它们的共同点,就可能把怀古诗看成单纯的吊古和对历史的感伤,忽略其中所寓含的伤今之意;如果看不到它们的不同点,又往往容易认为怀古诗的内容过于虚泛。怀古诗的价值往往不易被充分认识,这大概是一个重要原因。 (刘学锴) 杂曲歌辞 其八 浪淘沙(唐·刘禹锡) 押侵韵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本事诗》: 刘尚书自屯田员外左迁朗州司马,凡十年始征还。方春,作《赠看花诸君子》诗曰:“紫附红尘拂面来,……尽是刘郎去后栽。”其诗一出,传于都下。有素嫉其名者,白于执政,又诬其有怨愤。他日见时宰,与坐,慰问甚厚。既辞,即曰:“近者新诗,未免为累,奈何?”不数日,出为连州刺史。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敖英曰:风刺时事,全用比体。唐汝询曰:首句便见气焰。次见附势者众。三以桃喻新贵。末太露,安免再谪? 《唐诗评注读本》:此诗借种桃花以讽朝政。栽桃花者道士,栽新贵者执政也。自刘郎去后,而新贵满朝,语涉讥刺,执政者见而恶之,因出为连州刺史。 忆江南(即春去也) 其一(唐·刘禹锡) 春去也,多谢洛城人。弱柳从风疑举袂,丛兰裛露似沾巾,独坐亦含嚬。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①多谢:殷勤致意的意思。洛城人:即洛阳人。 ②袂(mèi):衣袖。 ③浥(yì):沾湿。 ④颦(pín):皱眉。 【评解】 这首词,作者曾自注:“和乐天(即白居易)春词,依《忆江南》曲拍为句。”词中写的是一位洛阳少女的惜春之情。她一边惋惜春天的归去,一边又觉得春天对她也有无限依恋之情。诗人通过拟人化手法,不写人惜春,却从春恋人着笔。杨柳依依,丛兰洒泪,写来婉转有致,耐人寻味。最后“独坐亦含颦”,以人惜春收束全词,更增添了全词的抒情色彩。这首小词,抒发了惜春、伤春之情。构思新颖,描写细腻,手法多变。充分体现了诗人乐府小章的“清新流畅、含思婉转”的艺术特色。 【集评】 况周颐《蕙风词话》:唐贤为词,往往丽而不流,与其诗不甚相远也。刘梦得《忆江南》“春去也”云云,流丽之笔,下开北宋子野、少游一派。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作伤春词者,多从送春人着想。此独言春将去而恋人,柳飘离袂,兰浥啼痕,写春之多情,别饶风趣,春犹如此,人何以堪! 沈雄《古今词话》:“春去也”云云,刘宾客词也。一时传唱,乃名为《春去也》曲。 陈廷焯《别调集》卷一:婉丽。 杂曲歌辞 其六 杨柳枝(唐·刘禹锡) 押真韵 炀帝行宫汴水滨,数枝②杨①柳不胜春。晚③来风起花如雪,飞入宫墙不见人。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注解选唐诗》: 炀帝荒淫不君,国亡身丧,行宫外残柳数株,枝条柔弱,如不胜春风之摇荡,柳花如雪飞宫墙,似若羞见时人者。隋之臣子仕唐,曾不曰国亡主灭分任其咎,扬扬然无羞恶心,观观杨花亦可愧矣。 《唐诗绝句类选》:徐子扩曰:只是形容荒凉之态。谢谓羞不见人,非也。李君虞《隋宫燕》诗“几度飞来不见人”,亦此意。桂天祥曰:绝处味好。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蒋一葵曰:吊亡隋者,多不出此意。如此落句,更出人意表。陆时雍曰:忽入雅调。胡次焱曰:谢叠翁注:炀帝荒淫,国亡身殒,隋之君子仕唐,曾不分任其咎,扬扬然无羞恶之心,观柳花亦可以愧矣。谓柳花如雪,飞入宫墙,如羞见时人者,此扶植世教,足以立顽廉贪;似“不见人”三字,恐只是《易》所谓“窥其户,阒其无人”之意。 《唐诗摘钞》:“不胜春”三字正为“残柳”写照,若作“杨柳”则三字落空矣。只“不见人”三字,写尽故宫黍离之悲,何用多言。 《唐诗别裁》:似胜李君虞《汴河曲》(末二句下)。 《网师园唐诗笺》:韵远情深。 《唐诗笺要》:“不见人”是荒凉之象,宋儒谓改作“羞见人”更佳,其说非是。 《精选评注五朝诗学津梁》:写杨花写到花到地,方色空空,唤醒迷夫不少。 《历代诗评注读本》:隋炀植柳汴堤,谓之柳塘,故梦得有此作。末句谓宫墙尚在,宫中无人,即柳花飞入,谁人见来?不胜兴废之感。 《诗境浅说续编》:此隋宫怀古之作,咏残柳以写亡国之悲,情韵双美,寄慨苍凉,与《石头城》怀古诗皆推绝唱,宜白乐天称为“诗豪”也。李益《隋宫燕》、《汴河曲》,与梦得用意同,而用笔逊之。 杨柳八首(一作杨柳枝) 其六(唐·温庭筠) 押侵韵 两两黄鹂色似金,袅枝啼露动芳音。春来幸自①长如线,可惜牵缠荡子心。 杨柳八首(一作杨柳枝) 其八(唐·温庭筠) 押真韵 织锦机边莺语频,停梭垂泪忆征人。塞①门三月犹萧索,纵有垂杨未觉春。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唐诗笺注》: 此咏塞门柳也。感莺语而伤春,却停梭而忆远;悲塞门之萧索,犹春到而不知。少妇闺中,能无垂泪? 《唐人绝句精华》:结句乃进一层说。塞上三月尚无柳,故曰“三月犹萧索”。结言纵有柳亦不觉是春时,征人之情苦矣,此所以思之垂泪也。 以下总评 汤显祖《花间集》:评:《杨柳枝》,唐自刘禹锡、白乐天而下,凡数十首。然唯咏史咏物,比讽隐含,方能各极其妙。如“飞入宫墙不见人”、“随风好去落谁家”、“万树千条各自垂”等什,皆感物写怀,言不尽意,真托咏之名匠也。此中三、五、卒章(按即所选三首),真堪方驾刘、白。 郑文焯《花间集》:评:宋人诗好处,便是唐词。然飞卿《扬柳枝》八首,终为宋诗中振绝之境,苏、黄不能到也。 南歌子 其四(唐·温庭筠) 题注:歌或作柯,一名春宵曲。 渭城曲(唐·王维) 题注:(一作送元二使安西)。(《渭城》一曰《阳关》,王维之所作也。本送人使安西诗,后遂被于歌。刘禹锡《与歌者诗》云“旧人唯有何戡在,更与慇勤唱渭城”,白居易《对酒诗》云“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即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渭城、阳关之名,盖因辞云)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王孟诗评》: 更万首绝句,亦无复近,古今第一矣。顾云:后人所谓《阳关三叠》,名下不虚。 《笺注唐贤绝句三体诗法》:首句藏行尘,次句藏折柳。两面皆画出,妙不露骨。从休文“莫言一杯酒,明日难重持”变来。 《麓堂诗话》:作诗不可以意徇辞,而须以辞达意。辞能达意,可歌可咏,则可以传。王摩诘“阳关无故人”之句,盛唐以前所未道。此辞一出,一时传诵不足,至为三叠歌之。后之咏别者,千言万语。殆不能出其意之外。必如是,方可谓之达耳。 《批点唐诗正声》:《阳关三叠》,唐人以为送行之曲,虽歌调已亡,而音节自尔悲畅。 《唐诗绝句类选》:唐人别诗,此为绝唱。 《诗薮》:“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岂不一唱三叹,而气韵衰飒殊甚。“渭城朝雨”自是口语,而千载如新。此论盛唐、晚唐三昧。 《唐诗正声》:吴逸一曰:语由信笔,千古擅长,既谢光芒,兼空追琢,太白、少伯,何遽胜之! 《唐诗镜》:语老情深,遂为千古绝调。 《唐诗解》:唐人饯别之诗以亿计,独《阳关》擅名,非为其真切有情乎?凿混沌者皆下风也。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谢枋得曰:意味悠长。唐汝洵曰:信手拈出,乃为送别绝唱。作意者正不能佳。蒋一梅曰:片言之悲,令人魂断。 《唐风定》:风韵超凡,声情刺骨,自尔百代如新,更无继者。 《唐诗摘钞》:先点别景,次写别情,唐人绝句多如此,毕竟以此首为第一,惟其气度从容,风味隽永,诸作无出其右故也。失粘须将一二倒过,然毕竟移动不得,由作者一时天机凑泊,宁可失粘而语势不可倒转。此古人神境,未易到也。 《唐音审体》:刘梦得诗云“更与殷勤唱渭城”,白居易诗云“听唱阳关第四声”,皆谓此曲也,相传其调最高,倚歌者笛为之裂。 《此木轩论诗汇编》:古今绝调。“渭城朝雨浥轻尘”下面决不是遇着个高僧,遇着个处士,此钩魂摄魄之说。第三、第四句不可连读。落句冷水一涕,却只是冲口道出,不费寻思。 《唐诗笺要》:不作深语,声情沁骨。 《而庵说唐诗》:人皆知此诗后二句妙,而不知亏煞前二句提顿得好。此诗之妙只是一个真,真则能动人。后维偶于路旁,闻人唱诗,为之落泪。 《唐贤三昧集笺注》:惜别意悠长不露。《阳关三叠》艳称今古,音节最高者。按“三叠”为度曲者叠第三句也。相传倚笛亦为之裂。 《唐诗别裁》:阳关在中国外,安西更在阳关外。言阳关已无故人矣,况安西乎?此意须微参。 《唐人万首绝句选评》:送别诗要情味俱深,意境两尽,如此篇真绝作也。 《瓯北诗话》:人人意中所有,却未有人道过,一经说出,便人人如其意之所欲出,而易于流播,遂足传当时而名后世。如李太白“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王摩诘“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至今犹脍炙人口,皆是先得人心之所同然也。 《唐诗真趣编》:只体贴友心,而伤别之情不言自喻。用笔曲折。刘仲肩曰:是故人亲厚话。 杂曲歌辞 其二 竹枝(唐·白居易) 押文韵 竹枝苦怨怨何人,夜静山空歇又闻。蛮儿巴女齐声唱,愁杀江楼①病使君。 杨柳枝(唐·罗隐) 灞岸晴来送别频,相偎相倚不胜春。自家飞絮犹无定,争解垂丝绊路人①。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升庵诗话》: “晓晴楼上卷珠帘,往往长条拂枕函。恰直小蛮初学舞,拟偷金缕押春衫。”……此无名氏《柳枝同》也,郭茂倩《乐府》所遗。今以未尽者,并为录之:……罗隐《柳枝词》云:“灞岸晴来送别频,相偎相依不胜春。自家飞絮犹无定,争解垂丝绊路人?”“一簇青烟锁玉楼,半垂栏畔半垂钩。明年更有新条在,恼乱存风卒未休。” 《精选评注五朝诗学津梁》:作诗宜翻新意。此诗后二句戛戛独造,榔亦不能辨之。 《唐诗鉴赏辞典》:这首咏柳七绝是写暮春晴日长安城外、灞水岸边的送别情景的。不过它不是写自己送别,而是议论他人送别;不是议论一般的夫妻或亲友离别相送,而是有感于倡女送别相好的缠绵情景。而这一切,又不是以直写的方式出现,而是运用比兴的手法,托物写人,借助春柳的形象来表现,因而较之一般的送别诗,这首咏柳诗在思想和艺术上都很有新意。 诗题曰“柳”,即是咏柳,因而通篇用赋,但又有比兴。它的比兴手法用得灵活巧妙,若即若离,亦比亦兴。首句即景兴起,赋而兴,以送别带出柳;晴和的春日,灞水桥边,一批又一批的离人,折柳送别。次句写柳条依拂,相偎相倚,比喻显豁,又兴起后两句的感慨。“相偎相倚”,写出春风中垂柳婀娜姿态,更使人想见青年男女临别时亲昵、难舍的情景。他们别情依依,不胜春意缠绵。然而他们不象亲友,更不类夫妻,似乎是热恋的情侣,还仿佛彼此明白别后再无会期,要享尽这临别前的每刻春光。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倡女送别相好客人。后二句,感慨飞絮无定和柳条缠人,赋柳而喻人,点出暮春季节,点破送别双方的身份。诗人以“飞絮无定”,暗喻这种女子自身的命运归宿都掌握不了,又以“垂丝绊路人”,指出她们不能、也不懂得那些过路客人的心情,用缠绵的情丝是留不住的。“争”通“怎”,末句一作“争把长条绊得人”,语意略同,更直截点出她们是青楼倡女。总起来说,诗意是在调侃这些身不由己的倡女,可怜她们徒然地卖弄风情,然而诗人的态度是同情的,委婉的,有一种难名的感喟在其中。 在唐代,士子和倡女是繁华都市中的两种比较活跃的阶层。他们之间的等级地位迥别,却有种种联系,许多韵事;更有某种共同命运,类似遭遇。《琵琶行》里那位“老大嫁作商人妇”的长安名妓和身为“江州司马”的长安才子白居易,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类似遭遇和命运。在这首《柳》中,罗隐有意无意地在嘲弄他人邂逅离别之中,流露一种自我解嘲的苦涩情调。诗人虽然感慨倡女身不由己,但他也懂得自己的命运同样不由自主,前途“可能俱是不如人”(罗隐《赠妓云英》)。所以在那飞絮无定、柳丝缠人的意象中,寄托的不只是倡女自家与所别路人的命运遭遇,而是包括诗人自己在内的所有“天涯沦落人”的不幸,是一种对人生甘苦的深沉的喟叹。 这首诗句句赋柳,而句句比人,暗喻贴切,用意明显,同时由比而兴,引出议论。所以赋柳,喻人,描写,议论,笔到意到,浑然融合,发人兴味。在唐人咏柳绝句中,亦自独具一格。 (倪其心) 天仙子 其三(唐·韦庄) 蟾彩霜华夜不分,天外鸿声枕上闻。绣衾香冷懒重熏。 人寂寂,叶纷纷,才睡依前梦见君。 天仙子 其五(唐·韦庄) 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鬓如云。霞裙月帔一群群。 来洞口,望烟分,刘阮不归春日曛。 小重山(唐·韦庄) 一闭昭阳春又春,夜寒宫漏永,梦君恩。卧思陈事暗消魂,罗衣湿,红袂有啼痕。 歌吹隔重阍,绕庭芳草绿,倚长门。万般惆怅向谁论,凝情立,宫殿欲黄昏。 江南曲(唐·于鹄) 押真韵 题注:一作相和歌辞 江南曲 偶①向江边采白蘋,还②随女伴赛江神。众中不敢③分明语,暗掷金钱卜远人。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唐诗纪事》: 《江南曲》云:“偶向江边采白蘋……”韦庄取为《又玄集》。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周珽曰:摹古不为古所役。又曰:诗人托意,微而婉。 《载酒园诗话又编》:摹写一段柔肠慧致,自是化工之笔。读此则前篇“秦女”(按指《题美人》)仅有貌耳,深情大不如。 《网师园唐诗笺》:体贴入微(末二句下)。 《唐诗笺注》:一片心情只自知。曰“偶向”,曰“还随”,分明最勉强从事,却就赛神,微露于金钱一卜,妙极形容。 《唐人绝句精华》:此亦乐府遗声也。 《唐诗鉴赏辞典》:《江南曲》为乐府清商曲《江南弄》七曲之一。于鹄这首诗是其中较有生活情趣的一篇。 从来写闺情的诗歌,多从思妇的梳妆打扮起始,然后以陌头杨柳、 高楼颙望、长夜无眠等写其抑郁的离情。这首诗却借质朴的民歌体裁,从另一方面给人以别具一格的风采。 “偶向江边采白蘋”,“偶向”二字在于说明人物“江边采蘋”的举动只是心不在焉地出于一时的偶然。“还随女伴赛江神”,显然是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别人转。“还随”二字,反映出她那做事貌合神离的恍惚神情。“采白蘋”也好,“赛江神”也好,全都不是这位少妇此时此际本意欲行之事,不过反映她那一心惦记“远人”、行无所适的烦乱而已。 可是尽管如此,有时一个小的举动,也会泄露心中的秘密,她终于“暗掷金钱卜远人”,以寄托自己深思的感情。她表面上似乎也和大家一样,向“江神”做祷告,祈求幸福,实际上她“暗掷金钱”,占卜“远人”何时归来。而这一切她做得很小心,怕人发觉而遭人取笑,占卜时不敢“分明语”,“掷金钱”装模作样,采取“暗掷”的方式来掩人耳目。就这样,诗人着力描摹少妇欲言又不敢语,欲卜又不敢掷,欲罢又甘休,只能“暗掷”的那种神情,既逼真,又细腻,委婉曲折地表现了一位少妇的深情。 这首诗连用“偶向”、“还随”、“不敢”等虚词,作为点睛的笔触,维妙维肖地再现了人物的内心活动,同时抓着一个动人的细节来刻画人物心理,这都是初唐诗中少见的。 (陶慕渊) 杨柳枝(唐·卢肇) 青鸟泉边草木春,黄云塞上是征人。归来若得长条赠,不惮风霜与苦辛。 杨柳枝寿杯词十八首 其八(唐·司空图) 押元韵 稻畦分影向江村,憔悴经霜只半存。昨日流莺今不见,乱萤飞出照黄昏。 杨柳枝寿杯词十八首 其九(唐·司空图) 押真韵 引用典故:上掌 客泪休沾汉水滨,舞腰羞杀汉宫人。狂风更与回烟帚,扫尽繁花独占春。 杨柳枝寿杯词十八首 其十二(唐·司空图) 押真韵 渡头残照一行新,独自依依向北人。莫恨乡程千里远,眼中从此故乡春。 杨柳枝二首 其一(唐·司空图) 引用典故:五柳 渔父词一十八首 玄用(唐·吕岩) 日月交加晓夜奔,昆崙顶上定乾坤。真镜里,实堪论,叆叆红霞晓寂门。 渔父词一十八首 鍊质(唐·吕岩) 运本还元于此寻,周流金鼎虎龙吟。身不老,俗难侵,貌返童颜骨变金。 渔父词一十八首 疾瞥地(唐·吕岩) 万劫千生得个人,须知先世种来因。速觉悟,出迷津,莫使轮回受苦辛。 忆江南 其七(唐·吕岩) 修身客,莫误入迷津。气术金丹传在世,象天象地象人身,不用问东邻。 忆江南 其九(唐·吕岩) 长生药,不用问他人。八卦九宫看掌上,五行四象在人身,明了自通神。 西江月 其一(唐·吕岩) 著意黄庭岁久,留心金碧年深。为忧白发鬓相侵,仙诀朝朝讨论。 秘要俱皆览过,神仙奥旨重吟。至人亲指水中金,不负平生志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