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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字 五絶 963七絶 8964五律 2069七律 2960 6283五排 23七排 1四言 233六言 668古風 65977樂府 525 7 883 15琴操 8 164其他 89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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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结 (2首)
刘禹锡 (3首)
李白 (2首)
温庭筠 (1首)
白居易 (2首)
罗隐 (1首)
韦庄 (2首)
韩偓 (1首)
令狐楚 (1首)
伊用昌 (1首)
冯延巳 (5首)
刘采春 (5首)
吕岩 (9首)
杂曲歌辞 其一 欸乃曲(欸乃,棹船声也)(唐·元结)
  押删韵

大历丁未中,漫叟结为道州刺史,以军事诣都使。还州,逢春水,舟行不进,作〈欸乃〉五首(作〈欸乃〉五章),令舟子唱之,盖以取适于道路云(盖以取适于道路耳)。

存名迹在人间,顺俗与时未安闲。来谒大官兼问政,扁舟却入九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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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鉴赏辞典》
湘江二月春水平, 满月和风宜夜行。
唱桡欲过平阳戍, 守吏相呼问姓名。

本诗作于大历二年(767)。作者(时任道州刺史)因军事诣长沙都督府,返回道州(今湖南道县西)途中,逢春水大发,船行困难,于是作诗五首,“令舟子唱之,盖以取适道路云。”(诗序)“欸乃”为棹声。“欸乃曲”犹船歌。

从长沙还道州,本属逆水,又遇江水上涨,怎么能说“宜夜行”呢?这样写,是正因为实际情况不便行舟,才需要努力和乐观的缘故。诗的前两句将二月湘江之夜写得平和美好,“春水平”写出了江面的开阔,“和风”写出了春风的和煦,“满月”写出月色的明朗。诗句洋溢着乐观精神,深得民歌之神髓。

三、四句是诗人信手拈来一件行船途遇之事,做入诗中:当桨声伴着歌声的节拍,行驶近平阳戍(在衡阳以南)时,突然传来高声喝问,打断了船歌:原来是戍守的官吏在喝问姓名。

如此美好、富于诗意的夜里,半路“杀”出一个“守吏”,还不大杀风景么?本来应该听到月下惊鸟的啼鸣,远村的犬吠,那才有诗意呢。前人也一直是这样写的,但此诗一反前人老套,另辟新境。“守吏相呼问姓名”,这个平凡的细节散发着浓郁的时代生活气息。在大历年间,天下早不是“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那般太平了。元结做道州刺史便是在“州小经乱亡”(《舂陵行》)之后。春江月夜行船,遇到关卡和喝问,破坏了境界的和谐,正反映出那个时代的特征。其次,这一情节也写出了夜行船途中异样的感受。静夜里传来守吏的喝问,并不会使当时的行人意外和愕然,反倒有一种安全感。当船被发放通行,结束了一程,开始了新的一程,乘客与船夫都会有一种似忧如喜的感受。可见后两句不但意味丰富,而且新鲜。这才是元结此诗独到之处。

这样的诗句是即兴式的,似乎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敢于把前所未有的情景入诗,却非有创新的勇气不可。和任何创造一样,诗永远需要新意。

(周啸天)

杂曲歌辞 其五 欸乃曲(欸乃,棹船声也)(唐·元结)
  押先韵

下泷船似入深渊,上泷船似欲升天。泷南始到九疑郡,应绝高人乘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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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归》
钟云:此境非目击不信(“上泷船似”句下)。又云:语带嘲笑,妙甚可思。
《汇编唐诗十集》
唐云:语类风谣,《欸乃》本色。
以下总评
程大吕《演繁露》
元次山《欸乃曲》五章,全是绝句,如《竹枝》之类,其谓“欸乃”者,殆舟人于歌声之外,别出一声,以互相其歌也。

忆江南(即春去也) 其二(唐·刘禹锡)

春去也,共惜艳阳年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惟待见青天。


抛毬乐 其一(一作抛毬乐词 一)(唐·刘禹锡)

五色绣团圆,登君玳瑁筵。最宜红烛下,偏称落花前。

上客如先起,应须赠一船。


杂曲歌辞 其六 竹枝(唐·刘禹锡)
  押寒韵

题注:一作竹枝词九首 七

瞿塘嘈嘈十二滩,此中道路古来难。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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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境浅说续编》
首言十二滩道路艰难,以质朴之笔写之,合《竹枝》格调。第四直(按指“城西门前滟滪堆”)以石喻人心,此首以水喻人心。后二句言翟唐以险恶著称,因水为万山所束,巨石所阻,激而为不平之鸣,一入平原,江流漫缓矣。若人心则平地可起波澜,其险恶殆过于瞿唐千尺滩也。
《唐诗鉴赏辞典》
这是《竹枝词九首》的第七首。诗从瞿塘峡的艰险借景起兴,引出对世态人情的感慨。

瞿塘峡是长江三峡之一,两岸连山,水流急湍,形势最为险要,古有“瞿塘天下险”之称。峡中尤多礁石险滩,峡口有“滟滪堆”,就是一巨大石滩。“瞿塘嘈嘈十二滩,人言道路古来难”,就描绘出瞿塘峡的这种险阻形势。“嘈嘈”,流水下滩发出的嘈杂声。“十二滩”,并非确数,犹言险滩之多,其险绝情况也就可以想见了。

面临着惊涛拍岸、险阻重重的瞿塘峡,诗人不禁由江峡之险联想到当时的世态人情:“常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瞿塘峡之所以险,是因为水中有道道险滩,而人间世道“等闲平地”也会起波澜,岂不令人防不胜防?真是“人心”比瞿塘峡水还要凶险。这是诗人发自内心的感慨之言。刘禹锡参加永贞改革失败以后,屡受小人诬陷,权贵打击,两次被放逐,达二十三年之久。痛苦的遭遇,使他深感世路维艰,凶险异常,故有此愤世嫉俗之言。长恨,显示出长期埋在诗人心中的,对那些惯于兴风作浪、无事生非、陷害无辜的无耻之徒的无比忿恨。说瞿塘之险用“人言”提起,意为尽人皆知;叹人心之险则用“长恨”领出,主语是诗人自己,点出自己在现实的经历和体察中悟出的人情世态,并且明确表示了自己对它的态度。两句之间有转折,也有深入,以瞿塘喻人心之险,在人之言与我之恨之间过渡,命意精警,比喻巧妙,使抽象的道理具体化,从而给人以深刻的感受。

(阎昭典)

桂殿秋 其二(唐·李白)

河汉女,玉鍊颜,云軿往往在人间。九霄有路去无迹,袅袅香风生佩环。


杂曲歌辞 其三 清平调(唐·李白)
  押寒韵

题注:唐《礼乐志》曰:“清调、平调,房中乐遗声。开元中,禁中重木芍药,会花方繁开,帝乘照夜白,太真妃以步辇从,李龟年以歌擅一时之名。帝曰:‘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辞为?’遂命白作《清平调》词三章,令梨园弟子略抚丝竹以促歌,帝自调玉笛以倚曲。”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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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直解》
四出媚态,不以刻意工,亦非刻意所能工。
《诗薮》
“明月自来还自去,更无人倚玉阑干”、“解释东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崔鲁、李白同咏玉环事,崔则意极精工,李则语由信笔,然不堪并论者,直是气象不同。
《唐诗解》
太白于极欢之际,加一“恨”字,意甚不浅。
《汇编唐诗十集》
唐云:三诗俱铄金石,此篇更胜。字字得沉香亭真境。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同敬曰:“带笑”字下得有情,第三句描贵妃心事。
《唐诗摘钞》
释恨即从“带笑”来。本无恨可释,而云然者,即《左传》(野太子申生):“君非姬氏(指鲡姬),居不安,食不饱”之意。
《增订唐诗摘钞》
婉腻动人,“解释”句情多韵多。
《古唐诗合解》
此章方写唐皇同妃子同赏木芍药。
《唐诗别裁》
本岂释天户之愁恨,托以“春风”,措词微婉。
《诗法易简录》
此首乃实赋其事而结归明皇也。只“两相欢”三字,直写出美人绝代风神,并写得花亦栩栩欲活,所谓诗中有魂,第三句承次句,末句应首句,章法最佳。
《李太白诗醇》
严沧浪曰:旖旎动人。锦心绣口。
《唐人绝句精华》
第三首总结,点明名花、妃子皆能长邀帝宠者,以能“舞释存风无限恨”也。
以下总评
《松窗杂录》
(开元中,玄宗、杨贵妃于沉香亭赏牡丹)上曰:“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词为?”遂命龟年持金花笺宣赐翰林学士李白,进《清平调》词三章,白欣承诏旨,犹苦宿酲未解,因援笔赋之:“云想衣裳花想容……”太真妃持颇梨七宝杯,酌西凉州葡萄酒,笑颔意甚厚,上因调玉笛以倚曲……龟年常话于五王,独忆以歌得自胜者无出于此,抑亦一时之极致耳。上自是顾李翰林大异于他学士。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周珽曰:太白《清平调》三章,语语藻艳,字字葩流,美中带刺,不专事纤巧。家澹斋有谓:以是诗,合得是语,所谓破空截石、旱地擒鱼者。近《诗归》选极富,何故独不收?吾所不解。
《唐诗摘钞》
三首皆咏妃子,而以“花”旁映之,其命意自有宾主。或谓衬首咏人,次首咏花,三首合咏,非知诗者也。太白七绝以自然为宗,语趣俱若天意为诗,偶然而已。后人极力用意,愈不可到,固当推为天才。
《诗辩坻》
太白《清平调词》“云想衣裳花想容”,二“想”字已落填词纤境“若非”,“会向”,居然滑调。“一枝浓艳”、“君王带笑”,了无高趣,“小石”*之坦涂耳。此君七绝之豪,此三章殊不厌人意。
《古欢堂杂著》
少陵《秋兴八首》,青莲《清平词》三章,脍炙千古矣。余三十年来读之,愈知其未易到。
《原诗》
李白天才自然,出类拔萃,然千古与杜甫齐名,则犹有间。盖白之得此者,非以才得之,乃以气得之也。……如白《清平调》三首,亦平平宫艳体耳,然贵妃捧砚,力士脱靴,无论懦夫于此战栗趑趄万状,秦舞阳壮士不能不色变于秦皇殿上,则气未有不先馁者,宁睱见其才乎?观白挥洒万乘之前,无异长安市上醉眠时,此何如气也!
《唐诗选胜直解》
《清平调》三首章法最妙。第一首赋妃子之色,二首赋名花之丽,三首合名花、妃子夹写之,情境已尽于此,使人再续不得。所以为妙。
《唐诗别裁》
三章合花与人言之,风流旖旎,绝世丰神。或谓首章咏妃子,次章咏花,三章合咏,殊见执滞。

南歌子 其五(唐·温庭筠)

题注:歌或作柯,一名春宵曲。

扑蕊添黄子,呵花满翠鬟。鸳枕映屏山月明三五夜,对芳颜。


杂曲歌辞 其二 浪淘沙(唐·白居易)
  押先韵

白浪茫茫与海连,平沙浩浩四无边。暮去朝来淘不住,遂令东海变桑田。


忆江南 其一(唐·白居易)

一曰《望江南》,本名《谢秋娘》,李德裕镇浙西,为妾谢秋娘制。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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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灼·碧鸡漫志》
《乐府杂录》云:“李卫公为亡妓谢秋娘撰《望江南》,亦名《梦江南》。”白乐天作《忆江南》三首,第一《江南好》,第二、第三《江南忆》。自注云:“此曲亦名《谢秋娘》,每首五句。”予考此曲,自唐至今,皆南吕宫,字句亦同,止是今曲两段,盖近世曲子无单遍者。然卫公为谢秋娘作此曲,已出两名。乐天又名以《忆江南》,又名以《谢秋娘》。近世又取乐天首句名以《江南好》。予尝叹世间有改易错乱误人者,是也。
《杨慎·词品》
《望江南》,即唐法曲《献仙音》也。但法曲凡三叠,《望江南》止两叠尔。白乐天改法曲为《忆江南》。其词曰:“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二叠云:“江南忆,最忆是杭州。”三叠云:“江南忆,其次忆吴宫。”见乐府。
《沈际飞·草堂诗余别集》
较宋词自然有身分,不知其故。
《卓人月·古今词统》
徐士俊云:非生长江南,此景未许梦见。
《近藤元粹·白乐天诗集》
诗馀上乘。

(一作贾岛诗)枝(唐·罗隐)

引用典故:子猷 

篱外清阴接药阑,晓风交戛碧琅玕。子猷后知音少,粉节霜筠谩岁寒。


浣溪沙 其一(唐·韦庄)

清晓妆成寒食天,柳毬斜袅间花钿,卷帘直出画堂前。

指点牡丹初绽朵,日高犹自凭朱阑,含嚬不语恨春残。


浣溪沙 其五(唐·韦庄)

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阑干,想君思我锦衾寒。

咫尺画堂深似海,忆来惟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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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衾:被子。锦衾:丝绸被子。
②咫尺:比喻距离很近。

【评解】
自从与心上人分离之后,令人朝思暮想,彻夜无眠。月下凭阑,益增相思。不知几时才能再见,携手共入长安。这首词,叙离别相思之情,含欲言不尽之意。缠绵凄恻,幽怨感人,

【集评】
沈雄《古今词话》:韦庄为蜀王所羁。庄有爱姬,姿色艳美,兼工词翰。蜀王闻之,托言教授宫人,强夺之去。庄追念悒怏,作《荷叶杯》、《浣溪沙》诸词,情意凄怨。
刘瑞潞《唐五代词钞小笺》:此词亦为姬作也,末致思归之意。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端己相蜀后,爱妾生离,故乡难返,所作词本此两意为多。此词冀其“携手入长安”,则两意兼有。端己哀感诸作,传播蜀宫,姬见之益恸,不食而卒。惜未见端己悼逝之篇也。
张燕瑾《唐宋词选释》:词中“想君思我锦衾寒”句,一句叠用两个动词,代对方想到自己,透过一层,曲而能达。句法亦新。

浣溪沙 其二(唐·韩偓)

宿醉离愁慢髻鬟,六铢衣薄惹轻寒,慵红闷翠掩青鸾。

罗袜况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玕,骨香腰细更沈檀。


赋山(唐·令狐楚)
  押删韵

引用典故:商老 谢公 

山,耸峻回环沧海上,白云间。商老深寻,谢公远攀。

古岩泉滴滴,幽谷鸟关关。树岛西连陇塞,猿声南彻荆蛮。

世人只向簪裾老,芳草空馀麋鹿闲。


望江南(一作忆江南) 咏鼓(唐·伊用昌)

江南鼓,梭肚两头栾。钉著不知侵骨髓,打来只是没心肝,空腹被人谩。


抛毬乐 其一(唐·冯延巳)

酒罢歌馀兴未阑,小桥清水共盘桓。波摇梅蕊伤心白,风入罗衣贴体寒。

且莫思归去,须尽笙歌此夕欢。


抛毬乐 其五(唐·冯延巳)

尽日登高兴未残,红楼人散独盘桓。一钩冷雾悬珠箔,满面西风凭玉阑。

归去须沈醉,小院新池月乍寒。


抛毬乐 其六(唐·冯延巳)

坐对高楼千万山,雁飞秋色满阑干。烧残红烛暮云合,飘尽碧梧金井寒。

咫尺人千里,犹忆笙歌昨夜欢。


采桑子 其二(唐·冯延巳)

马嘶人语春风岸,芳草绵绵,杨柳桥边,落日高楼酒旆悬。

旧愁新恨知多少,目断遥天,独立花前,更听笙歌满画船。


金错刀(一名醉瑶瑟) 其二(唐·冯延巳)

日融融,草芊芊,黄莺求友啼林前。柳条袅袅拖金线,花蕊茸茸簇锦毡。

鸠逐妇,燕穿帘,狂蜂浪蝶相翩翩。春光堪赏还堪玩,恼杀东风误少年。


啰唝曲六首 其一(唐·刘采春)

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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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癸签》
《罗唝曲》一名《望夫歌》。罗唝,古楼名,陈后主所建。元稹廉问浙东、有妓女刘采春自淮甸而来,能唱此曲,闺妇、行人闻者莫不涟泣。
《雪涛小书》
三诗(按指“不喜秦淮水”、“借问东园柳”、“莫作商人妇”三首)商彝同鼎,古色照人。不意闺门能为此语也。
《唐风怀》
南村曰:怨水憎船,妇人痴语,然非痴无以言情。
《唐诗别裁》
“不喜”、“生憎”,“经岁”、“经年”、重复可笑,的是儿女子口角。
《唐诗笺注》
“自家夫婿无消息,却恨桥头卖卜人”,犹于真处传神。“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却是非非想,真白描神手。
《诗法易简录》
不怨夫婿之不归,而怨水与船之载去,妙于措词。“打起黄鸾儿”之亚。
《诗境浅说续编》
沈归愚评此诗,谓“不喜”、“生憎”,“经岁”、“经年”,重复可笑,的是儿女子口角。余谓故意重复,取其姿势生动,固合歌曲古逸之趣,且其重复,皆有用意:首二句言“不喜秦淮水”,与“生憎江上船”者,乃因“水”与“船”之无情,为第三句张本,故接续言无情之“船”与“水”,竟载夫婿去矣。第四句“经岁复经年”,即年复一年,乃习用之语,极言分离之久,已历多年。虽用重复字,而各有用意。
《唐诗鉴赏辞典》
据晚唐范摅《云溪友议》记述,刘采春是中唐时的一位女伶,擅长演唐代流行的参军戏。元稹曾有一首《赠刘采春》诗,赞美她“言词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徊秀媚多”,“选词能唱《望夫歌》”。《望夫歌》就是《啰唝曲》。方以智《通雅》卷二十九《乐曲》云:“啰唝犹来罗。”“来罗”有盼望远行人回来之意。据说,“采春一唱是曲,闺妇、行人莫不涟泣”,可见当时此曲歌唱和流行的情况。

《全唐诗》录《啰唝曲》六首,以刘采春为作者,而元稹诗中只说她“能唱”,《云溪友议》则说“采春所唱一百二十首,皆当代才子所作”,接着举引了她所唱的歌词七首,其中六首五言的与《全唐诗》所录相同,另一首七言的却是贞元年间诗人于鹄的《江南曲》。因此,这《啰唝曲》虽是刘采春所唱,却不一定是她所作。胡应麟《诗薮》指出六首中的“四首,工甚,非晚唐调”,并说:“今系采春,非也。”此曲的作者是谁,不妨存疑,值得提出的是此曲在佳作如林的唐代诗坛上赢得了诗评家的推重。管世铭在《读雪山房唐诗钞》中说:“司空曙之‘知有前期在’、金昌绪之‘打起黄莺儿’、……刘采春所歌之‘不喜秦淮水’、盖嘉运所进之‘北斗七星高’,或天真烂漫,或寄意深微,虽使王维、李白为之,未能远过。”潘德舆在《养一斋诗话》中更称此曲为“天下之奇作”。这类当时民间流行的小唱,在文人诗篇之外,确实另有风貌,一帜别树,以浓厚的民间气息,给人以新奇之感。其写作特色是:直叙其事,直表其意,直抒其情,在语言上脱口而出,不事雕琢,在手法上纯用白描,全无烘托,而自饶姿韵,风味可掬,有司空图《诗品》所说的“不取诸邻”、“着手成春”之妙。

“不喜秦淮水”一首,表达的是因长期与夫婿分别而产生的闺思。这本是一个陈旧而常见的题材,但它却于陈中见新,常中见奇,把想入非非的念头、憨态横生的口语写入诗篇,使人读诗如见人。这位少妇在独处空闺、百无聊赖之际,想到夫婿的离去,一会怨水,一会恨船,既说“不喜”,又说“生憎”;想到离别之久,已说“经岁”,再说“经年”,好象是胡思乱想,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但却情真意切,生动地传出了闺中少妇的“天真烂漫”的神态,正如沈德潜在《唐诗别裁集》中所评:“‘不喜’、‘生憎’、‘经岁’、‘经年’,重复可笑,的是儿女子口角。”应当说,把离恨转嫁给水和船的作品并非绝无仅有,例如晁补之在一首《忆少年》词中曾怨“无情画舸”,刘长卿在一首《送李判官之润州行营》诗中也抱怨“江春不肯留行客”,但都不如这首诗之风韵天成,妙语生姿。

“莫作商人妇”一首,写因盼归不归而产生的怨情,也就是李益《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的意思。前一首怨水恨船,当然并不是真正怨恨所注,到这一首才点出真正怨恨的对象原来是她的夫婿,而夫婿之可怨恨,因为他是白居易《琵琶行》中所说的“重利轻别离”的商人。商人去后,自然盼其归来,而又不知归期何日,就只有求助于占卜。前面提到《云溪友议》所举刘采春的唱词中有一首于鹄的《江南曲》,后两句是“众中不敢分明语,暗掷金钱卜远人”,也写占卜归期。这里用金钗代替金钱,想必为了取用便利,可见其占卜之勤。而由于归期无定,就又抱着随时会突然归来的希望,所以在占卜的同时,还不免要“朝朝江口望”。但望了又望,带来的只是失望,得到的只是“错认几人船”的结果。温庭筠《望江南》词“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柳永《八声甘州》词“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也都是写错认船。但这首诗所表达的感情更朴素,更真切。从全诗看,这位少妇既以金钗权当卜钱,又朝朝江口守望,足以说明其望归之切、期待之久,而错认船后的失望之深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年离别日”一首,写夫婿逐利而去,行踪无定。张潮有首《江南行》:“茨菰叶烂别西湾,莲子花开犹未还。妾梦不离江上水,人传郎在凤凰山。”所写情事,与这首诗所写有相似之处。“朝朝江口望”,一心望夫婿归来,而不料愈行愈远。这正是望而终于失望的原因,正是每次盼到船来以为是夫婿的归船、却总是空欢喜一场的原因。正如李锳在《诗法易简录》中所分析:“桐庐已无归期。今在广州,去家益远,归期益无日矣。只淡淡叙事,而深情无尽。”长期分离,已经够痛苦了;加上归期难卜,就更痛苦;再加以行踪无定,愈行愈远,是痛苦上又加痛苦。在这情况下,诗中人只有空闺长守,一任流年似水,青春空负,因而接着在下一首诗中不禁发出“昨日胜今日,今年老去年。黄河清有日,白发黑无缘”的近乎绝望的悲叹了。

随着唐代商业的发达,嫁作商人妇的少女越来越多,因而有《啰唝曲》之类的作品出现,而闺妇、行人之所以听到此曲“莫不涟泣”,正因为它写的是一个有社会意义的题材,写出了商人家庭的矛盾和苦闷。

(陈邦炎)

啰唝曲六首 其二(唐·刘采春)

借问东园柳,枯来得几年。自无枝叶分,莫怨太阳偏。


啰唝曲六首 其三(唐·刘采春)

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

评注(点击查看或隐藏评注)
《诗法易简录》
此首方明写其望归之情。卜掷金钗,望穿江上,而终不见其归。“错认”者,望之切也;“几人”者,无定之数,望之久也。所以如此者,则以夫婿为商人,重利轻别离故也。“莫作”者,怨之至也。怨之至而但曰“莫作”,则既作商人妇,又分当如是矣。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唐汝询曰:无限懊恨。
《诗境浅说续编》
言凝盼归舟,眼为心乱也。

啰唝曲六首 其五(唐·刘采春)

昨日胜今日,今年老去年。黄河清有日,白发黑无缘。


啰唝曲六首 其六(唐·刘采春)

昨日北风寒,牵船浦里安。潮来打缆断,摇橹始知难。


渔父词一十八首 神效(唐·吕岩)

恍惚擒来得自然,偷他造化在其间。神鼎内,火烹煎,尽历阴阳结作丹。


渔父词一十八首 朝帝(唐·吕岩)

九转功成数尽乾,开炉拨鼎见金丹。餐饵了,别尘寰,足蹑青云突上天。


忆江南 其四(唐·吕岩)

长生术,玄要补泥丸。彭祖得之年八百,世人因此转伤残,谁是识阴丹


忆江南 其八(唐·吕岩)

还丹诀,九九最幽玄。三性本同一体内,要烧灵药切寻铅,寻得是神仙。


忆江南 其十一(唐·吕岩)

治生客,审细察微言。百岁梦中看即过,劝君修炼尊年,不久是神仙。


忆江南 其十二(唐·吕岩)

瑶池上,瑞雾霭群仙。素练金童锵凤板,青衣玉女啸鸾弦,身在大罗天。

沉醉处,缥渺玉京山唱彻步虚清燕罢,不知今夕是何年,海水又桑田。


沁园春 其三(唐·吕岩)

诗曲文章,任汝空留,数千万篇。奈日推一日,月推一月。

今年不了,又待来年。有限光阴,无涯火院,只恐蹉跎老却贤。

贪痴汉,望成家学道,两事双全。

凡间,只恋尘缘,又谁信壶中别有天。这道本无情,不亲富贵。

不疏贫贱,只要心坚。不在劳神,不须苦行息虑忘机合自然。

长生事,待明公放下,方可相传。


浪淘沙令(唐·吕岩)

我有屋三椽,住在灵源无遮四壁任萧然,万象森罗为斗拱,瓦盖青天。

无漏得多年,结就因缘。修成功行满三千,降得火龙伏得虎,陆路神仙。


促拍满路花(唐·吕岩)

西(一作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茫茫尘世里,独清闲。

自然炉鼎,虎绕与龙盘。九转丹砂就,一粒刀圭,便成陆地神仙

任万钉宝带貂蝉,富贵欲熏天。黄粱炊未熟,梦惊残。

是非海里,直道作人难。袖手江南去,白蘋红蓼,又寻湓浦庐山。